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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栾 予你

高栾 予你

高栾 予你

本文核心词:栾云平,高峰,高栾,原创连载,德云社同人

快板书,鼠来宝大家高峰高老板,喜欢自家师哥的徒弟栾云平。

这件事,高老板的师哥郭老板知道,高老板的另一位师哥于老板知道。高老板的儿子,于老板的徒弟,小郭老板知道。郭家园现在数得上名号的角儿们,岳云鹏岳老板知道,张云雷张老板知道,孔云龙孔老板知道,朱云峰朱老板知道。往下数,那鹤字科成角儿的孟鹤堂孟老板,张鹤伦张老板,郎鹤焱郎老板,连带着九字科的,霄字科的,还有那没摆知入门的龙腾四海几科的,每一科,每一个都知道。栾云平,也知道。

郭家园的大管家,总队长栾云平喜欢自家师叔高峰高老板。这件事,只有栾云平知道,也或许,高峰老板,隐约知道?

郭家园早年间经历过不少磨难。有人来的,当然也会有人撑不住走了。这里面,一直没离没弃的里头,这帮角儿都在内。当然,作为郭家园的新入徒弟的总教习,和角儿们日常登台唱堂会的安排人,高峰和栾云平在郭家园的地位,可见是举足轻重的。

可就因为这么个举足轻重,让很多事,都变的更麻烦了。

那是个什么日子档口,谁都说不清楚。三天的日本兵来,两天的法租界乱了。今天南边打起来了,明天北边另立新主的。人们活的自在么?自在!谁当家不一样?只要能够吃饱穿暖,能够过着自己的小日子,大家不在意当家的是谁。人们活的憋屈么?也憋屈!你都不知道哪天那长枪短炮就打过来,一颗炮弹,大家都要灰飞烟灭,连捧飞灰都留不下。

这么个当下,人们用戏园子听戏,舞厅里跳舞来粉饰太平。又用学生游行,巷子里闷头,来表达愤怒。

栾云平也喜欢高峰这件事,栾云平不能说。

就算是全园子的师兄弟,徒子孙都说遍了天,他也不能说。栾云平已经出师能收徒了。膝下几个徒儿,俊朗机智的,体贴温柔的。高峰长他一岁,比他收徒还要早些。两人都已经是师父辈,很多事,他们赌不起了。

两人都未娶亲。快四十岁的年纪,还是有好些个年轻姑娘仰慕倾心他们的。可他们一个都不动心。

高峰的身子不是很好,几个徒弟轮番在身边伺候他。他拒绝几次,都未果。倒是栾云平,平日里少忙活徒儿们。其实,好多事,都是高峰在背后替他张罗。

天儿将冷了。按规矩,郭家园一众老少爷们儿们要置办冬衣了。惯例这事儿还是栾云平张罗。可这上上下下几百号人,少的三袍五衫两袄子。多的二三十件。有衣有帽,有披有鞋。哪个花色,什么尺寸,多少规制。样样都需他一一过目确认。

栾云平前头定下来的样式颜色先做着。等后头的定下来,先头那几个都出了成衣了。

赶在这第一场雪落地之前,这些冬衣都穿戴在孩子们身上了。

可今年,到底是出了点乱子。这冬衣的份子里,多了一套。

多的那件用了大红的缎子,长袍角绣满了银线祥云的团纹。对襟的马褂金线绣襟上规整的万字纹。前后衣面都绣着松鹤延年,富贵好合的吉庆花色。端的是一身婚服模样。

栾云平从一叠自己的衣裳里抖搂出那一身时,脸烧红的,比那衣裳颜色还艳。

他也不知是气急还是羞急,总归是攥着那衣裳抖落,却不想其内夹着一纸手书:

“往日予你,青春岁月予你。今时予你,繁琐沧桑予你。余生予你,满腔爱意予你。只愿,你予我。”

他一字一句读过,噙在舌尖一点点把味道蔓进心底。他让徒弟把火盆摆在自己院子里。自己跟高峰的院子里。他怕旁人瞧见,去嚼舌头,去诋毁,去辱骂。他受得起,可他为高峰不甘。他用块灰青的包袱布包着衣裳投进烧旺的火盆里。徒弟们不敢近前,远远站在院门口观望。

高峰进门时,刚巧看见那火盆里剩下的衣角艳红正在化成黑灰。他想也没想,冲过去伸手去掏。被一旁站着的栾云平一脚踢出去老远,跌坐地上,看着最后一抹红,不见了。

“你就这般容我不得,容它不得?”高峰红着眼睛起身,指着那火盆,几是咬着舌尖质问。

“容不得,谁也容不得。”栾云平揣着双手抬眼,让高峰看得清自己的眸色。

高峰定神看着他。一双睿智清冷的眸子底下,满满的轻慢。

“原来,不过一梦黄粱。”他苦笑,转身离去的背影好似佝偻起来了。

那之后,高峰搬出了这个院子。远远的挑了另一个院子独居。几个徒弟想去照料,也都被赶了出去。

然后,徒弟们成家立业,子孙绵延。出了师能自己带徒弟了,他们升了师爷辈。

栾云平把郭家园的管家职责交给了底下的小辈儿,因为自己年岁大了,熬不住那些琐碎。高峰也做不了教习了。最多算是逗弄着重孙徒子们玩,连登台都是力不从心。

高峰出殡的那天,沿街好多百姓肃立送别。师兄弟辈分的少,可徒弟师侄徒孙辈分的却许多 。

可那延了半城长街的队伍里,却没有他生前最宠爱喜欢的师侄栾云平。

高峰一辈子也算桃李满园,却未婚无后。最后为他捧盆送终的,是他的徒弟们。送行的队伍一路出城去了近郊的墓地。

年壮的徒孙子侄们执锹挖了十足的深坑。重棺停妥,就差那第一锹黄土落棺起封。

只见人群涌动,让出一条宽有五六尺的小道,那小路的尽头出现个人影。一袭耀眼得红在这满目的刺白里,显得极其夺目!

待人走的近了,前头的这些人才看清来人的面目:栾云平。

从高峰过世,就没再出现过的栾云平,出现在了葬礼的新坟处。

着了一身极艳的长袍大褂的栾云平,立在坟前。

“你予我的嫁衣,今日我总算在你面前穿戴上。你不知道,在这之前,我穿过它无数次,偷偷的,不曾让任何人瞧见过。你以为我把它烧了,那是骗你的。我怎么舍得把它烧了呢?”栾云平面带笑意,抬手抚着袖口的绣纹,满目爱不释手:“我为了保下它,用了件锦缎的新袍子,还搭上一块锦帕子。我知你心意,你在那一纸手书中表得明白。可我应不得。”栾云平的目光在周围巡上一周,继续:“我不敢用师父弟子的名字,去应你这个师叔的情谊。我不怕他们怎么想怎么说,可我怕你。我怕你委屈,怕你难受,怕你一辈子胸怀若谷清风明月,毁在我手。可我经不得它诱惑。每每着身,我都忘不了初登台时,你唱错了那句生不同时,我将就了一句亡日同衾。”

“爱徒…”郭老板一声惊怒中,栾云平着这一身红衣朝他跪下。

“师父,徒儿这一生,可曾辱没了您的教导?”他问。

郭老板拽他不起,只得应:“不曾。”

“师父,徒儿这一生,可曾令您蒙羞不齿?”他笑。

“不曾。”郭老板亦笑着回他。

“师父,徒儿这一生,可曾让您不堪难做?”他垂眸,带着泣音。

“自然不曾!”郭老板答。

“那,师父。可能应徒儿一愿?”他抬眼,泪光盈盈,却闪着笑意。

“你说。”

“徒儿想应当年诺,亡日同衾。”

“你休得说这胡话。”郭老板怒到

他跪着前行,至师父近处,环了师父腰身,亲昵的,仿若撒娇一般:“求师父应允。”

“为师…应你就是。”郭老板这么应着,却没忍住抬手去抹泪。

可这一抹没及落手,那环在自己腰间的双手徒然失力,落了下去。

一众吵吵咋咋的“师兄”“师父”萦满了郭老板耳际。他那挚爱的徒儿就这么依着他倒身附地,一跌不醒。

徒孙里有个通晓医理的上前查验。好半天,才哆哆嗦嗦跪来面前,颤着声音道:“栾师伯,他去了……”

郭老板痛得晃了几晃,才被徒儿孙们扶着痛哭:“我这苦命的徒!”

那日归城时,栾云平的徒弟才见师父院内红绸铺地,喜字盈窗,端得一副闺阁出嫁的喜庆。

而高峰的院里,绸球挂梁,双喜满廊。全是迎亲的摆设。

这一世,你予我的太多,我还不起。走时,你等等我,我们同行。下一遭,无论何时何地,我定予你。

——栾云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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