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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化 alienation

异化 alienation

异化 alienation

本文核心词:

按照马克思的意思,异化是指一个人,一个团体,一个机构,一个社会通过一种活动(或处于一种状态中)变成(或保持)异在于(1)自己活动的结果或产物(以及活动本身),及(或)异在于(2)其生活的自然,及(或)异在于(3)其他人,另外,通过(1)到(3)的任何一项或全部,也异在于(4)其自己(异在于其自身创造历史的人的可能性)。这样表述的异化总是自我异化,也就是,人(他的自我)的异化是通过他自己(通过他自己的活动)从他自己(从他的人的可能性)中产生。自我异化不仅仅是异化形式中的一种,而且也就是异化的本质和基本的结构。另一方面,“自我异化”不只是一种(描述的)概念,它同样也是对世界实行革命转变(异化消除)的一种呼吁或号召。

只是在20世纪的下半世纪才被编入哲学辞书的异化概念,今天已经被看作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中心概念,并为马克思主义者和非马克思主义者双方所广泛使用。可是,在它被认作是一个重要的哲学术语以前,它已经在哲学范围外广泛使用。在日常生活中,其意义是对从前的朋友或伙伴的疏远和厌恶;在经济和法律中,它是一个表达一个人将财产让渡给另一个人(通过买卖、窃取、馈赠)的术语;在医学和精神病学中,是一个表述反常和神经错乱的名词。在马克思把异化发展成为一个超出哲学的(革命的)“概念”以前,黑格尔和费尔巴哈已把它发展为一个哲学概念。然而在黑格尔制定有关异化的概念时,他也已经有了一批先驱者。他们当中有一些人使用了这个术语但却跟黑格尔的(或马克思的)用意不近似,有一些人则是先表述了这种思想而却没有使用这个术语,还有一些人甚至达到某种使思想和术语之间相结合的地步。

基督教的原罪和赎罪的教义,被许多人看作是有关人类异化和异化消除的最初的表述形式之一。有人坚持认为,《旧约全书》中的偶像崇拜的概念是西方思想史上有关异化概念的最早的表述。赫拉克利特关于人对逻各斯的关系,也能够用异化概念来进行分析。还有一些人认为黑格尔关于自然是绝对精神的自我异化的形式的观点,可以追溯到柏拉图关于自然世界是宏大的理念世界的一个不完整投影的观点。在近代,特别能够在社会契约的理论家中找到有关异化的术语和问题。例如,胡果·格劳修斯是把异化作为一个表达某人自己将主权让渡给他人的名词来使用。但是,不论他们是使用这个术语(如格劳修斯)还是不使用这个术语(如霍布斯和洛克),社会契约的思想本身确实可以被看作是这样一种意图,即通过有意的部分异化去推进异化消除的过程(达到更自由、或至少更安全)。我们可以轻而易举地开出一个包含更多先驱者的名单。然而,在黑格尔以前的思想家中,恐怕没有任何人的作品能够像卢梭那样更易于用异化和异化消除的概念来加以阅读和理解了。我们只想从许许多多的有关论点中提出两点:卢梭划分的自然的人(l’homme de la nature,l’homme naturel,le sauvage)和社会的人(l’homme policé,l’homme civil,l’homme social)之间的区别,可以同非异化的人和自我异化的人的区别相比;他的关于克服一般意志(volonté générale)跟特殊意志(volonté particulière)矛盾的设想,可以被看作是消灭自我异化的方案。但是,尽管有包括卢梭在内的所有先驱者,异化的真正哲学史却是从黑格尔开始的。

虽然在黑格尔早期著作中已经有了异化的思想(以Positivit"at实在性一词出现),但是,从他的《精神现象学》开始,异化才作为一个哲学术语加以明确的阐述。另外,虽然在该书中关于异化的最直接和最集中的论述,是在标题为“自身异化的精神;教化”这一部分中。然而,这一论述实际上是全书的中心概念和指导思想。同样地,虽然黑格尔在以后的著作中没有关于异化的集中的和明晰的论述。但是,他在《哲学全书》中概要地提出的并在他以后的所有著作和演讲中进一步扩展的整个哲学体系,却是借助于他的异化和异化消除的思想建立起来的。

在黑格尔的著作中,自我异化的概念的一个基本的意义,是把它应用在“绝对”上。对黑格尔说来是唯一实在的绝对理念(绝对精神),在参与异化和异化消除的循环过程中是一个能动的自我,绝对精神从自我异化为自然(自然是绝对理念的自我异化的形式),它又从自我异化中复归为“确定的精神”即人(人是在异化消除过程中的绝对理念)。自我异化和异化消除在这种形式中是绝对存在的方式。

自我异化的另一个基本意义(它直接地由以上的意义派生),是它可以用于“确定的精神”,或者说是人。就其是一个自然的人说来,人是一个自我异化的精神。但是,就其是一个历史的人而言,他能够达到“绝对”(同样对自然和他自己)的充分理解,他能够成为一个异化消除的人,即“确定的精神”实现其达到对绝对精神理解的神圣使命。这样,人的基本结构也可以表述为自我异化和异化消除。

异化还有另外的意义能为人所具有。它是确定的精神(人)相对于生产行为、相对于其自身在客观中表现、相对于其自身在物理事物、社会组织和文化产品中的对象化的一种本质特征;并且,每一种对象化必然是异化的一个实例,生产出的物体成为生产者的异己物。在这个意义上的异化只有在它被充分理解的意义上才能被消除。

在黑格尔著作中异化还有更多的意义被人们所发现,例如,沙赫特断定黑格尔是在两种很不同的意义上使用这个术语的:第一种意义,“异化”是指“诸如个人和社会实体之间,或者一个人的现实状况和基本属性之间”(如“自我异化”)可能出现的一种分离和不和谐的关系”;第二种意义,“异化”是指“在消除第一种意义上的异化的同时,放弃和牺牲特殊性和固执性,重新达到一致”(见“参考书目”⑧,第35页)。

在费尔巴哈的《黑格尔哲学批判》(1839)和后来的一些著作如《基督教本质》(1841),《未来哲学原理》(1843)中,批判了黑格尔关于自然是绝对精神的自我异化的形式和人是在异化消除过程中的绝对精神的观点。对费尔巴哈来说,人不是上帝的自我异化,而上帝则是自我异化的人——他只是从人那里抽象出来的、绝对化的和疏远化的人的本质。当人创造了一个想象的更高的异在的人,将其高高捧在自己头上,并象奴隶般地顶礼膜拜时,他就从他自身中产生了异化。人的异化消除就在于消除上帝这个疏远化的人的影像。

莫泽斯·赫斯最先批判并扩展了费尔巴哈的异化概念。然而,在沿着同一路线展开更全面和更深刻批判的人是赫斯(同时代的)更年青的朋友马克思(特别是在《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赞扬黑格尔把“人的自我产生看作一个过程,把对象化看作失去对象,看作外化和这种外化的扬弃”(《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第163页。按:本引文中“外化”两字在本条目原文中均为“异化”)。但是,他批判黑格尔把对象化和异化等同起来,批判黑格尔把人看作自我意识,把人的异化看作是人的意识的异化:“人的本质,人,在黑格尔看来是和自我意识等同的。因此,人的本质的一切异化都不过是自我意识的异化……对异化的、对象化的本质的任何重新占有,都表现为把这种本质合并于自我意识”(同上,第165页)。

马克思赞同费尔巴哈对宗教异化的批判,但是,他强调指出宗教异化只是人的许多自我异化形式的一种。人不仅把自己的一部分异化为上帝的形式;而且还把自己的精神活动的其他产物异化为哲学、共同意识、文艺、道德的形式;把自己的经济活动的产物异化为商品、货币、资本的形式;把自己的社会活动的产物异化为国家、法律、社会机构的形式。人通过多种的形式使他自己同他的活动的产品相异化,并把它们塑造成一个分离的、独立的和强大的客观世界,面对这个客观世界他却是一个软弱的依附的奴隶。无论如何,他不仅使自己同他自己的产品相异化;而且他还使自己同那些生产出这些产品的活动,同他生活所处的自然,同其他人相异化。所有这些异化形式归根结底是一致的;他们是人的自我异化的不同方面或不同形式,是人同他的“本质”或“本性”、同他的人性相异化的不同形式。

“异化劳动,由于(1)使自然界,(2)使人本身,他自己的活动机能,他的生命活动同人相异化,也就使类同人相异化……(3)……使人自己的身体,以及在他之外的自然界,他的精神本质,他的人的本质同人相异化。(4)人同自己的劳动产品、自己的生命活动、自己的类本质相异化这一事实所造成的直接结果就是人同人相异化;……总之,人同他的类本质相异化这一命题,说的是一个人同他人相异化,以及他们中的每个人都同人的本质相异化……人同自身和自然界的任何自我异化,都表现在他使自身和自然界跟另一个与他不同的人发生的关系上”(同上,第96—99页)。

马克思对异化的批判(揭露)并不以这种批判本身为目的。他的目的是为激进的革命、为共产主义的实现开辟道路。这种共产主义的实现被理解为“人向自身的还原或复归”、“人的自我异化的扬弃”,被理解为“私有财产即人的自我异化的积极的扬弃,因而是通过人并且为了人而对人的本质的真正占有”(同上,第120页)。虽然马克思在后期著作中没有经常地运用异化和异化消除的术语,但是,所有的后期著作,包括《资本论》在内,都提出了对现存异化的人和社会的批判,并要求解除异化。并且,至少在马克思后期的一部巨著即《大纲》中,广泛地使用了异化的术语。

《经济学哲学手稿》初版于1932年,《大纲》初版于1939年,然而它们实际上只是在1953年再版后才为人所了解。这可能是造成19世纪和20世纪头几十年在所有对马克思的解释(以及在一般的哲学讨论)中漠视异化和异化消除概念的主要的“理论的”(还有实践的)原因。在卢卡奇的《历史和阶级意识》中,对异化的某些重要论述最先是在物化的概念下展开的,但是在这本书中,没有对异化做出总括的和清晰的探讨。这种探讨只是在1932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发表后才开始。马尔库塞(见其在1932年的论述)是最早强调手稿的重要性并把人们的注意力引向异化概念的学者之一,奥·科尔纽(见他在1934年的论著)是首先比较细致地研究“青年马克思”的研究者之一,昂·勒费弗尔(见他1939年的论著)可能是最先试图把异化概念引进当时已经确立的对马克思主义的解释中。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后,开始了对异化更为广泛和更热烈的讨论。参加这个讨论的人,不仅有马克思主义者,而且还有存在主义者和个性主义者;不仅有哲学家,而且还有心理学家(精神分析学家),社会学家,文艺批评家,作家等。在非马克思主义者中间,尤其是海德格尔有力地推动了异化的讨论。在《存在与时间》(1927年出版,见1967年英文版)中,他使用疏远化(Entfremdung)去叙述人存在的一个非真实性的基本特性,并在1947年强调指出异化的重要性。在同一著作中,他运用了Heimatlosigkeit(意即“失去故土”)这一概念。还有人发现在马克思的自我异化和海德格尔的Seinsvergessenheit(意即“忘记存在”)之间,以及在马克思的革命与海德格尔的Kehre(意即“急转”)之间有某种类似。对异化的讨论作了进一步重要推动的还有:萨特,他无论是在其存在主义还是在马克思主义的阶段中都运用了“异化”;保·提利克,在他把耶稣教神学、存在主义哲学同马克思主义合为一体中,异化概念起了重要作用;亚·科叶夫,他借助于青年马克思的洞察力来解释黑格尔;让·依波利特,他探索了黑格尔和马克思著作中的异化(特别是异化和对象化的关系);J.Y.加尔维茨,他从基督教观点出发对马克思的批判,是立足于把整个马克思思想解释为一种对不同形式异化的批判的基点上;还有汉·巴尔特,他对真理和意识形态的分析包含了一种对异化的详细论述。

在马克思主义者中,卢卡奇研究了黑格尔(特别是青年黑格尔)和马克思著作中的异化,并试图确立他自己的异化概念(以及他同具体化的关系);布洛赫在使用异化概念时并没有对它提出特殊固定的要求,而是试图表明疏远化(Entfremdung)跟异化(Verfremdung)的明确的区别;埃·弗罗姆不仅切实地研究了马克思著作中的异化概念,而且他在社会学、心理学和哲学研究中,把这种异化概念作为分析的主要工具。

在本世纪50年代到60年代中,这些试图复兴和发展马克思的异化理论的马克思主义者被当作唯心主义和黑格尔主义而受到严厉的批判。这种批判一方面来自对马克思主义进行既定解释的代表人物(斯大林主义者),另一方面则来自所谓结构主义的马克思主义者(如阿尔都塞)。这些异化理论的反对者坚持认为,马克思在早期叫做异化的东西,在他后期著作中用了诸如私有财产、阶级统治、剥削 、劳动分工等科学概念作了更适当的表述。但是,反驳这种观点的人指出,异化和异化消除的概念不可能完全简化为那些被用来起代替作用的概念中的任何一个(或全部)。对于马克思的真正革命的解释,异化概念是必不可少的。这些争论的结果是,那些坚持反对在任何情况下使用异化的马克思主义者大大减少了。

有不少愿意接受马克思的异化概念的人却不接受自我异化的概念,在他们看来自我异化似乎是非历史的,因为它意味着有一种固定不变的人类本质和属性(参看人的本性条目)。跟这种观点对立的看法是,自我异化不应该理解为对事实或理想的(“规范的”)人的本性的异化,而应该理解为对历史地产生的人的可能性的异化,特别是对人类为实现自由和创造性的能力的异化。因此,自我异化观念并不是要支持一种对人的固定不变和非历史性的看法,而是要求人不断地更新和发展。康格尔加强烈地维护这种观点,他指出;自我异化是指“人的自身的异化,即一个人从他自己的行为(工作)、自己的活动、自己的生产、自己的创造中自我异化;从作为人类实践和人类成果的历史中异化”(见“参考书目”④,第27页),因此,一个人在还没有成为人的时候,才有异化或自我异化的现象,这种“过去和现在都存在的”现象,“只有当它被看作是可靠的和唯一的真理的时候”,或者是当一个人活动在“一个现成的世界中并且不采取实践批判的(即革命的)方式从事活动”的时候,才会发生(同上)。

另外一个争论的要点是关于异化应该首先运用于个人还是运用于整个社会。在那些主张异化应该首先运用于个人的人中,有些人认为,一个人不适应其所生活的社会便是他的异化的一种标志。另一部分人(如弗罗姆在《明智的社会》一书中所说)则争辩说:一个社会也同样会得病或异化,因此,一个人不适应现存的社会并不一定是他自己的“异化”。在主张异化只能运用于个人的那些人中,许多人甚至形成一种更为狭窄的观念,即认为异化是一种关于精神感觉和状态的纯心理学概念。例如,埃里克·约瑟夫逊和玛丽·约瑟夫逊就认为,异化是“一个人跟自己、跟其他人,以及跟整个世界分裂的情感和状态”(见“参考书目”③,第191页)。另外一些人则坚持认为,异化不只是一种情感,它首先是一种客观事实,一种存在方式。A.P.奥古尔佐夫在《苏联哲学百科全书》中给异化下的定义是:“一个哲学和社会学的范畴,表明人的活动及其结果在客观上转变为一种控制他并跟他敌对的独立力量,以及人从能动的主体相应地转变为社会过程的客体。”

在那些认为“异化”是一种精神状态特征的人中,有的人认为异化是一种精神病理学的事实或概念;另一些人则坚持认为,异化虽然不“好”或不能令人满意,但是严格说来,它并不属于病理学范围。他们还往往认为一个人应当把异化跟两个相关的但却不同的概念——社会反常状态和人格崩溃区别开来。“异化指的是以精神疏远为特征的个人心理状态,社会反常状态指的是相对的非规范的社会系统,而人格崩溃则指由于个人内心冲突而引起的混乱行为”(M.莱文的观点,转引自“参考书目”③,第228页)。

大多数研究异化的理论家对不同形式的异化作了区分。例如,沙夫(见“参考书目”⑨)提出两种基本的形式:客观异化(或简单异化)和主观异化(或自我异化);E.沙赫特尔提出四种形式(人同自然、同自己的伙伴、同自己的体力或脑力的工作、同自己相异化);M.西曼提出五种形式(无能为力的、没有意义的、脱离社会的、反常的和自我疏远的)。每一种分类法都有其长处和短处。因此,有些人并不想把所有这些形式收罗俱全,一览无遗,而是试图对应当(或确实)作为上述分类的依据的基本准则进行阐明。

自我异化究竟是人作为人的一种本质的、不灭的属性,还是只不过是人类发展的一个历史阶段上所具有的特性?这是一个特别为人们所广泛探讨的问题。一些哲学家(特别是存在主义者)认为异化是人类存在的一种永恒的构成要素。人在他的真实的存在之外,还有一种非真实的存在,希望人有朝一日只生活在真实的存在之中,这是一种幻想。相反的观点则是,最初非自我异化的人,在发展过程中自己同自己相异化,但是在将来又要复归于他自己。这种观点可以从恩格斯和许多现代马克思主义者那里找到;马克思本人似乎认为,人迄今为止总是自我异化的,但是,他能够而且他必将恢复他自身。

那些接受共产主义就是异化消除的观点的人们,在关于异化消除的可能性、有限性及其形式等方面却持有不同的看法。例如,有一种答案是,绝对的异化消除是可能的;所有的异化——社会的和个人的——能一劳永逸地被消灭。持这种乐观主义观点的最激进代表人物甚至认为,所有的自我异化在社会主义国家中已经大体上被消灭;在那里,异化只是通过个人精神错乱和无足轻重的“资本主义残余”的形式存在。不难看出这种观点的问题所在。除非人性是某种永远固定、一成不变的东西,绝对的异化消除才是可能的。然而,从面对现实的观点出发,就容易看到在所谓的“社会主义”中,异化不仅以“老”的形式存在,而且以许多“新”的形式存在。因此,跟这些主张绝对的异化消除的倡导者相对立,有人主张只有相对的异化消除才是可能的。按照这种观点,消除所有的异化是不可能的,但是,有可能创造一个基本上没有异化的社会。这种社会将会促进非自我异化的、真正的人类个性的发展。

就那种把自我异化看作是本质问题的观点而言,其所主张消除异化的方法也是不同的。一些把自我异化看作是“心理的”事实的人,怀疑任何外部“环境”的变化所具有的重要性以至关联性,认为消除异化的唯一方法乃是个人的精神力量即“自我内在的革命”。一些把自我异化看作精神病现象的人,始终坚持对它采取一种精神分析的疗法。持另一种极端观点的则是这样的一些哲学家和社会学家,他们所依据的是一种退化变种的马克思主义即被称作“经济决定论”的观点,他们认为个人是社会的(特别是经济的)组织的被动产物。这样的马克思主义者把异化消除的问题归结为社会变革的问题,而又把社会变革问题归结为消灭私有财产的问题。

跟以上两种观点相对立的第三种观点则认为,由于社会和个人的异化消除是密切联系的,因此,既不能脱离一方面来消除另一方面的异化,又不能将一方面归结为另一方面。创造一种有利于异化消除的个体发展的社会制度是可能的,但是却不可能组织一个能自动地产生这种个体的社会。一个人只有通过他自己的能动作用才可能变成一个非异化的、自由的和有创造性的人。异化消除不仅不能被归结为社会的异化消除;而且社会的异化消除也不能简单地设想为随着经济组织的变化而使人类生活的所有其他领域或方面都自动地发生变化。根据马克思所说的自我异化的社会,社会分为相互独立和冲突的领域(经济、政治、法律、艺术、道德、宗教等等),其中经济领域占统治地位;然而,这远非社会生活的永恒的事实。因此,社会的异化消除不可能脱离人类各种活动之间的异化消除。

同样地,经济生活的异化的消除问题,也不能只是通过消灭私有财产来解决。将私有财产转变为国有财产并不能导致工人或生产者状况的根本变化。经济生活中的异化消除同样要求消灭国有财产,并使它转变为真正的社会财产。除非在直接生产者自我管理的基础上组织整个社会生活,否则,这种转变是无法实现的。但是,如果说生产者的自我管理是经济生活的异化消除的必要条件,那么这个条件本身也还是不够充分,因为它不能自动地解决在分配和消费中的异化消除的问题,甚至靠它来解决生产中的异化消除问题也是不够的。在生产中,一些异化的形式根源于现代生产手段的属性,因此,它们不能仅仅靠改变生产管理的方式来消除。

参考书目

① 埃里希·弗罗姆:《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1961年英文版。

② 乔基姆·伊斯雷尔:《异化的概念》,1972年德文版。

③ 埃里克· 约瑟夫逊和玛丽·约瑟夫逊编:《独自的人:现代社会中的异化》,1962年英文版。

④ 米兰·康格尔加:《马克思著作中的异化问题》,1967年德文版。

⑤ 依斯特万·梅查洛斯:《马克思的异化理论》,1970年英文版。

⑥ 贝特尔·奥尔曼:《异化—马克思关于资本主义社会中人的概念》(1970年),1976年英文版。

⑦ 加约·彼得洛维奇:《马克思在二十世纪中叶》,1967年英文版。

⑧ 理查德·沙赫特:《异化》,1970年英文版。

⑨ 亚当·沙夫:《作为一种社会现象的异化》,1980年英文版。

⑩ 普列德拉格·弗兰尼茨基:《社会主义与异化问题》,载埃里希·弗罗姆编《社会主义的人道主义》一书,1965年英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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