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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戏鲁迅 终于读懂鲁迅的《社戏》

社戏鲁迅 终于读懂鲁迅的《社戏》

社戏鲁迅

少年时读鲁迅先生的《社戏》,只当课文来学,并无太多感受。长大后,经历了种种世事,才发现我们奋斗半生,都是想回到童年。

01

1922年,鲁迅42岁,已经混成了标准的成功人士:国外留学回国的海归,一线城市北京工作,教育部中层干部,北大兼职老师。在文艺界,更是旗手人物,一众新青年的偶像,关键是还有钱,月入50K,买了大房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但等等,这位成功的中年人,好像过得不是很开心。

在写了《狂人日记》、《阿Q正传》、《孔乙己》等一批深刻的作品后,42岁这一年,他突然写了一篇回忆童年的小说,叫《社戏》。

很难得,这次鲁迅没有批判封建礼教,也没有怒怼反动派,更没有揭露国人的劣根性,而是一派文艺小清新的风格。

人一开始回忆以前的美好,就说明现在不太如意了。

当年读这篇文章,我们只记住了他与乡下小伙伴的趣事:晚上划船去听戏,回家时偷了田里的罗汉豆,在船舱里煮来吃。

现在重读,才发现原来写乡下的社戏前,鲁迅先写了两次在大城市北京听戏的经历,两相对照,才更衬托出乡村的美好来。

这时候会明白,任你怎么成功,任你在大城市风光还是落魄,其实我们都想回到童年。

小说还是那篇小说,只是,我们都长大了。

童年

02

鲁迅在城市听过的两场戏,都不太愉快。

兴致勃勃地跑到什么园,戏文已经开场了,在外面也早听到冬冬地响。我们挨进门,几个红的绿的在我的眼前一闪烁,便又看见戏台下满是许多头,再定神四面看,却见中间也还有几个空座,挤过去要坐时,又有人对我发议论,我因为耳朵已经喤喤的响着了,用了心,才听到他是说“有人,不行!”

这样的场景,我们一定不陌生。

就像我们好不容易想去听场演唱会,两千的票买不起,三百的票都卖完了,最后在嘈杂的场外,终于从黄牛手中加价买到张票,进去一看,特么在最靠后最边缘的位置了。

正对舞台的最好的那几排位置,倒似乎还空着,可你知道,那是重要人物的专座。

明星上场,大家喧闹一片,你看着前面的人影晃动,伸长了脖子,也只看到歌手那模糊的影子。

吹哨声此起彼伏,大家跟着嘶吼,高喊着明星的名字。你跟着喊了两声,又觉得有点不自在,终于只是安静地坐着,最后在喧嚣中默默退场。

鲁迅比我们更不能忍,看了角落里那高高的长凳,都没勇气爬上去,感觉像是严刑拷打的刑具,赶紧毛骨悚然地出去了。

你看,都说大城市大城市,可是我们感受到的,却是逼仄、压抑、杂乱,而不是“大”。

青春时觉得嗨,后来觉得吵

第二次看戏,除了同样无立足之地,拥挤吵闹不堪外,还有油腻的人来恶心鲁迅。

我又不知道那名角是谁,就去问挤在我的左边的一位胖绅士。他很看不起似的斜瞥了我一眼,说道,“龚云甫!”我深愧浅陋而且粗疏,脸上一热,同时脑里也制出了决不再问的定章,于是看小旦唱,看花旦唱,看老生唱,看不知什么角色唱,看一大班人乱打,看两三个人互打,从九点多到十点,从十点到十一点,从十一点到十一点半,从十一点半到十二点,然而叫天竟还没有来。

我向来没有这样忍耐的等待过什么事物,而况这身边的胖绅士的吁吁的喘气,这台上的冬冬喤喤的敲打,红红绿绿的晃荡,加之以十二点,忽而使我醒悟到在这里不适于生存了。

鲁迅挤在一大群人中站在看戏,看到不认识的演员,向人打听还被看不起,等了半天,压轴的大牌也没出来,最后实在无法忍耐,中途退场了。

走到场外的大街,才长呼了一口气,觉得空气是那么沁人心脾。

现在很少看戏了,但这个环境,倒是像极了现在很火的户外音乐节,热爱摇滚和民谣的中年人,也想去凑一把热闹,找找青春的感觉。

去了一看,整个白天都是些叫不上名来的乐队,兵兵乓乓的敲打,鬼哭狼嚎的喊唱,人群汹涌,听不清在唱些什么。等了半天,也不见自己喜欢的崔健、许巍、朴树这些人出场,挤在人群中又不舒服,只能自嘲老了,玩不起了,还是回家听听喜欢的音乐吧。

这城市生活,就像我们花了三分之一工资租的一个小房间,或者奋斗多年才买到的一套小房子,总是那么让人局促不安。

划船去看社戏

03

时间回到30年前,童年的那场社戏却趣味无穷。

“横眉冷对千夫指”的鲁迅,写到乡村时,突然变得温柔明亮起来。

于是架起两支橹,一支两人,一里一换,有说笑的,有嚷的,夹着潺潺的船头激水的声音,在左右都是碧绿的豆麦田地的河流中,飞一般径向赵庄前进了。两岸的豆麦和河底的水草所发散出来的清香,夹杂在水气中扑面的吹来,月色便朦胧在这水气里。

去赵庄听戏的船上,十多个孩子也嬉笑打闹,吵吵嚷嚷,但迅哥儿没有觉得烦,只觉得热闹有趣。

到了赵庄,那戏台周围依然挤满了人,少年们只能将船停在河面,在船头远远地看。

迅哥儿非但没想退场,还看得津津有味,觉得那戏台在月夜之下,像仙境一样。

少年看戏

一群少年看了半夜,戏其实并没什么好看,甚至最后老旦出场,坐在椅子上唱了半天,都懒得站起来做做动作。大家看得昏昏欲睡,终于熬不住,划船回家去了。

但这跟在北京看戏时中途走人的心境是完全不同的:

他们一面议论着戏子,或骂,或笑,一面加紧的摇船。这一次船头的激水声更其响亮了,那航船,就像一条大白鱼背着一群孩子在浪花里蹿,连夜渔的几个老渔父,也停了艇子看着喝彩起来。

你看,戏尽管不如人意,但大家一点不沮丧,跟来时一样热热闹闹,开开心心,那戏子不过是他们的谈资罢了。

快到家时,少年们觉得肚中饥饿,有位叫桂生的孩子提议,到岸边田地里偷些罗汉豆 蚕豆煮来吃。

孔乙己有句名言:读书人的事,能叫偷么?

这有点强词夺理。

但孩子们的事,村里田地中的东西,能算偷么?

不算。所以这帮孩子毫无压力,跑到地里,先摘同在船上的阿发家的,怕摘得太多,被阿发妈妈发现要被骂,又去旁边六一公公的地里,各摘了一大捧。

抛回船上,剥豆,生火,煮豆,然后少年们围在一起,用手撮着吃。

吃完将豆壳扔进河里,一点罪证也没留下,吃饱玩足,各自回家睡了。

最后鲁迅感叹,我再也没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罗汉豆

04

那豆真的那么好吃吗?那夜的社戏真的那么精彩吗?

其实未必。

但为什么那么让人恋恋不忘,几十年后想起来,依然觉得美好无比呢?

大概难忘的并不是那豆和那戏,而是我们一生都想回去的童年吧。

我们70年代、80年代这群人,其实跟鲁迅所写的故事很像。小时候,我们没有小霸王游戏机,没有滑滑梯,没有溜冰鞋和滑板,没有智能手机……甚至,连电视都是黑白机。

但唯有一点,我们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花不完的精力。

我们像鲁迅去外婆家过暑假一样,约着小伙伴一起去钓虾,去河里野泳,顺便,抓几条鱼。

我们早早到放露天电影的坝子里去占座,搬根小板凳坐着,大人孩子,闹闹哄哄,一起看这高级的西洋镜。

我们买不起城里的水果,放学不回家,跑去偷张家的杏子,李家的梨,主人家要是看到,大概也就像六一公公一样假装嗔怒:双喜,你们这班小鬼,昨天偷了我的豆了吧?又不肯好好的摘,踏坏了不少。

我们找个空地一屁股坐下来,围着下五子棋,弹弹珠,有时候可能会打起来,回家后家长知道了,又免不了一顿胖揍。

我们聚在有电视的小伙伴家里,看《天龙八部》和《神雕侠侣》,看《小李飞刀》和《甘十九妹》,讨论谁的武功更高,然后削一把木剑别在腰里。

……

童年虽穷,笑得很甜

后来我们长大了,有的人上了大学,毕业后成了老家的公务员,或者城市里的白领;更多的人,中途辍学,出门打工,娶了媳妇生了娃。

我们穿上了小时候穿不起的耐克阿迪,我们在电影院看着刺激的好莱坞大片,我们吃着各种各样的水果,我们在KTV喝着啤酒唱着歌。

我们拥有的东西越来越多,可是我们的快乐越来越少。我们要还房贷车贷,我们上有老下有下。

我们再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精力无限,我们上班下班都感到疲倦。

不管你是鲁迅一样的成功人士,还是闰土一样的底层小民,大家都逃不过心累的命运。

多少人喊着,等我挣了钱,我要回到田园,等我退了休,我要去种瓜种豆。

多少人刷短视频,刷到一条清清的河流,一户河边的山里人家,一座古老的石板桥,一片山上的云雾缭绕,就喜欢得不得了,赋诗一首,点赞转发。

乡村真的那么诗意吗?城市真的那么糟糕吗?

不过是乡村里有我们的少年记忆,城市里有我们的无奈彷徨。

说到这里,再回头看鲁迅的《社戏》,终于懂了:我们奋斗半生,不过是为了回到童年。

可是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童年已逝。

乡村已不再是,我们记忆中的那个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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