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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吾 三

合吾 三

合吾 三

本文核心词:

抬眼望去,潺潺流水自天边而来,蜿蜒环绕着片片农田,清波衬着绿意,一派闲适风光。

田地不远处便是官道,正午刚过,恰是路上行人稀少之时。微风穿过道边的竹林,带上一丝清冽,吹在身上,十分的舒服。

小二打了个哈欠,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希望在这儿睡上一觉。

“小二,上酒!”

小二强打精神,换上一副笑脸,高声应道“来喽。”

骏马嘶鸣,又是一阵清风,那面泛黄的酒旗在风中翻荡,依稀可见上面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太白遗风。

小二自诩见多识广,可此等宝马他还是第一次见,黑绸子般的皮毛油光放亮,四蹄却是雪白。同行其余人的马匹也都是膘肥体壮,难得的良驹。一行二十几人,各带刀剑,将这小酒铺填的满满当当。

小二打定主意,不论这伙人是微服出巡的达官显贵,还是杀人越货江洋大盗,自己都是少听少问少看为妙。上完酒后,便学掌柜的一样,躲在柜台后面做他的春秋大梦去了。

靠边的雅座上,一位老者斜倚着围栏,对周围景色指指点点,仿佛真是游山玩水而来。一旁年轻人终是按耐不住,问道:“爹,师傅那封信上究竟写了什么?”

众人随声附和:“庄主,你给大伙透个底,咱们此行究竟是要做什么?”

“说说倒也无妨,只是你们莫要声张。”庄主说道:“我这次隐姓而来,是要会一个大名鼎鼎的人物。此行旨在印证武学,无论胜负都不要传扬,也不要显露我们腾云山庄的身份。”

“庄主您先不要说此人是谁,在下尚有疑问。”一位书生模样的庄客接话道:“若是闭门切磋,理应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为何要大伙一并前来?”

庄主笑道:“只因此人已不管镖局事务多年,云游四方,不见踪影。咱们只好劫了他的镖,把他逼出来。”

“镖局?庄主说的莫非是振威镖局的王章远?”

“不错。”

正说话间,只听得马蹄声响起,快马眨眼已到跟前,马上乘客翻身下马,紧走两步来到庄主身前,低声耳语几句。庄主站起身来,朝众人说道:“咱们就做一回先锋,去会一会名扬天下的镇威镖局。”

众人纷纷应和,各提兵刃,翻身上马。

少庄主催马来到父亲身侧,低声问道:“师傅为何自己不来?”

“这一战,我输的起,你师傅输不得。”

少庄主还待再问,只见父亲摆了摆手,径自走到前面去了。

躲在柜台后面装睡的小二睁开眼,见道上尘土飞扬,行人却早已不见踪影,唯有桌上留着的金元宝光芒耀眼。

耳边响起说书先生的开场白:

“千古兴亡多少事,无非是龙争虎斗……”

他说的这些,有几分可信?

傅海川以枪杆虚点这个神秘来客,眼睛余光却扫着屋外,身形微伏,随时可以破窗而出。

来人笑到:“这是我腾云山庄的信物,镖头一看便知。” 说着掏出一块牌子,抛给傅海川。

傅海川并不伸手去接,而是用枪杆担住,缓缓挪到近前,只见牌子纯金打造,上面雕着一匹栩栩如生的骏马,四蹄飞扬踏云而行。这便是腾云山庄的标志。

傅海川一抖枪杆,将金牌抛还给那人,刹那间心中转过千百个念头,他冷冷一笑,说道:“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的东西,我可以给你,不过有个条件……”

那人一愣:“什么东西?”

“没什么,你就当傅某……失心疯了。”

那人摇了摇头,将腰间佩剑摘下,放在地上,眼睛盯着傅海川, 一字一句说道:“傅镖头,小心了!”说罢脚尖点地腾空而起,于半空中打出一拳。

傅海川暗叫一声“来的好!”使一招“苍松迎客”直奔对手咽喉而来。就在双方招式均使到一半之时,对手脚尖点地身形一晃,傅海川只觉眼前一片模糊,对手已闪到自己身侧,自己一枪扎空,而对手这一拳,换了个方位仍是打向自己。傅海川吃了一惊,猛然想起当日师傅对战的黑衣首领,两者身法如出一辙。

衣角带起微风,将火焰吹的扑扑直跳,并不明亮的火光之中二人的招式开合都带着一道残影,那人的身法更是显得神鬼莫测。傅海川收起轻视之心,正打算依样画葫芦,用师傅的曾用的方式取胜,却见那人飘然跳出圈外,笑到:“家传绝学“腾云步”傅镖头以为如何?”

“名不虚传。”傅海川收了枪杆,席地而坐,问道:“怎么称呼?”

来人也坐到地上,答道:“方雪艮。”

傅海川心中暗想:“原来那时与师傅交手的就是“九天游龙”方天奎。”

适才两人拼斗之际,傅海川一直留心庙外,直到此时两人罢手言和,外面都没有动静。他这才相信,眼前这位方公子确是一人前来。

傅海川嘿嘿一笑:“你一人前来,就不怕我杀了你?”

方雪艮也嘿嘿一笑:“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更何况,你未必胜的了我。”

傅海川点了点头,也不知是表示认同还是佩服此人的胆气,他从腰间摘下葫芦,灌了一口,随后抛给方雪艮。

方雪艮接过葫芦,也喝了一口,随即眉头一皱。

傅海川哈哈大笑:“这是镖酒,常人喝不惯的。”

“好酒。”方雪艮一仰脖,干了个底朝天。

一众小乞丐见二人方才还是拳脚相向,一会功夫便如同多年老友一般,大是摸不着头脑。傅海川还在哈哈大笑,方雪艮被镖酒呛的连声咳嗽。领头的乞儿一招手,众人又重新围着火堆坐下。

“大叔,你还没说纸条上写着什么。”

笑声戛然而止。傅海川从怀里掏出一张叠的四四方方的信纸,递向方雪艮。

方雪艮伸手接过信纸,却见傅海川并不松手,奇道:“傅镖头?”

傅海川抬眼盯着方雪艮的眼睛,说道:“你方才说,你的故事和我讲的不一样?”

两只手悬停在火堆上方,灼的有些刺痛。

“略有不同。我的师弟被你所伤,他虽然武艺稀松平常,可他的暗器,绝对不会喂毒。”

傅海川轻轻颤抖了一下,手指松开,方雪艮接过信纸。

这是一张普通的货物清单,上面记着银两数目以及知府托运的杂货若干,有玉带、银壶等等,并未有什么奇特之处。

方雪艮将纸条交还,说道:“这是本次押送的货物清单?”

“方兄不必过谦,说说看。”

“银子到哪都是银子,问题就出在知府上。”

傅海川点头道:“知府大人这批货我检查过,都是些寻常物件,其中内情恐怕只有知府大人知道了。”

“傅兄为何不找知府问个究竟?”

“知府大人遇刺,现在戒备森严着呢。”

方雪艮惊道:“竟敢刺杀朝廷命官!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死。” 傅海川说道:“两天前,知府大人遇刺,全城戒严,消息传不出来,想必你腾云山庄也不知道吧。”

方雪艮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看四周乞儿。傅海川一咋舌,心道:“到底还是小瞧了他。”

“傅某在这破庙中并非混吃等死。”傅海川抬手示意一众乞儿,沉声道:“我的这群兄弟,抵得上一百个探子。”

小乞丐们个个昂首挺胸,面露得色。

“方兄来的恰是时候。”傅海川接着说道:“如今城中的探子也排查的差不多了,该去见一见知府大人了。方兄可愿与我同行?”

“走。”方雪艮作势起身,不料傅海川抬手拦住了他。

“方兄莫急,还有故事没听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