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霹雳同人 遍插茱萸少一人

霹雳同人 遍插茱萸少一人

霹雳同人 遍插茱萸少一人

本文核心词:霹雳,一字铸骨

暮雨方歇,天尚未晴。灰色的幕布笼罩一方天地,将竹林之青翠、蜿溪之碧水,都褪成单调的暗。

说太岁牵着羽驳,沿着曲折的河岸缓慢地前行着。

此刻并非风和日丽的散步时机,如此悠闲的模样只是习惯罢了。

他在等待一个人。如生前那般,他想象他会兴奋地大叫,一边孩子气地飞奔过来。但他希望,他永远不会等到这天。

羽驳走累了,探进水中解渴,说太岁也靠着他休息一阵。如此恬静的时光,生前能多享受一刻也好——

正想着,羽驳忽的抬起头,嘶鸣着转向竹林的另一方向。说太岁尚未反应过来,竹林深处,便飘出一叶灰色的身影,纤弱的身躯与朴素的衣装,仿佛融在这灰暗的画中般,毫不起眼。然照在说太岁眼中,却是一瞬的心惊。

那人背着篓筐,弯腰夹起一枚纹样奇特的石头细细端详着,随后放进身后的筐中,“咯嗒”,发出石块碰撞的响声。

“此处竟有雨花石,看来是天之灵地。”那人自语着,依旧不疾不缓地向前行去。

说太岁弃了羽驳,三两步上前,抓紧他的手臂,颤声喊道:“央措。”

“嗯?”那人转过身来。

直面记忆中的面容,说太岁千言万语,此刻只化为眼里的哀戚。而对方却是闭着眼,平和地问道:“阁下是?”

说太岁瞬间明了:“你……看不见吗?”

“嗯。我到这里时便已失明,应是他取走了我的眼。”

不知央措话中的“他”是指谁,但说太岁现下也无心追究。“那……你能认得我么?”

那人笑道:“素昧平生,初次相见,谈何认得。”他忽然想起了什么:“方才阁下称呼我为‘央措’,是因我与阁下故人相似吗?我名一字铸骨。”

以一“恨”字刻骨铭心吗?但说太岁相信自己绝对不会认错人,羽驳的反应更是证明。究竟是何缘故?

说太岁艰难地开口:“许是认错……你与我的一位朋友很像。”

一字铸骨随和应着:“那便是机缘相引。有机会,我也想见见阁下的朋友。 ”

“我名说太岁。那是我的马,羽驳。”

“嗯。若无他事,我便先行一步了。先生请。”依旧是生分的称呼,一字铸骨行了礼便走。说太岁一瞬迟疑,还是牵了羽驳,快速跟上。

“此段路途崎岖非常,先生恐有不便,我想同先生同行一段。”

一字铸骨指指脚下:“多谢。我这双玉鞋会带我去想去的地方,山高水长也一并行过,我想无需劳烦。”

正是那双天涯海角也会找上他的鞋。

说太岁正心痛,一字铸骨忽然弯腰,又捡起一块鹅卵石。

“先生捡石子,有何用处?”

“我也不知。只是生前为了找回我丢失的骨头,曾寻访各处,捡拾骨殖,已成习惯。这里并无战火荒烟,骨头也不重要了,但习惯仍在,便捡石代之。”说着,他从筐中取出那枚雨花石,“先生可以看看,虽我不做收藏把鉴用,但许多石子吸蕴天地灵气,放在身上总能让人静气。”

说太岁握紧雨花石,沉默着。原来央措重生后,便一直在寻找被他击出的骨头,至死也如此吗?

一字铸骨见他不语,便道:“先生喜欢吗?便送与先生吧。”

“多谢。”说太岁收下石头。一字铸骨踏着玉鞋,转向竹林深处去,说太岁依旧跟上,只是不再言语。

央措已经不记得他了,而且对他仍保有一份戒备。那次友谊破碎之后,央措再有何奇遇,他全不知,只有那双玉鞋。央措在若叶家的牢笼中束缚太久,也许忘了在森狱的一切也好,忘了他……也好。

由晨初行至正午,走了不知多少里地,一字铸骨似是倦了,靠着石壁歇息,说太岁也在不远处关心。

“多谢先生一路照看。一字铸骨虽盲,行走江湖尚有余力,还请回吧。”

明显的逐客令,但说太岁仍是不想放弃。“先生在此没有其他相熟之人吗?”

“漂浪旅人,过眼处终成云烟。我习惯了。”

说太岁黯然:“但玈人内心深处的渴望,便是有一个家。”他终于下定决心:“请先生随我去一个地方,若先生没有其他想念,我便不再纠缠。”

绿水青山处,静待远游人。

桃花源里正居着一大聚落。土地平旷,屋舍俨然,阡陌交通,鸡犬相闻,黄发垂髫,怡然自乐。真真与世无争。

“嗯?雄黄酒的味道。”一字铸骨闻嗅到空气中飘来的浓郁酒香,“说起来,今日是九月九。”

“正是团圆的日子。”说太岁远望着村民聚集林田里欲登高望远,心下有些感伤。“他们都是若叶家的人。生前,他们因牵扯入皇室争斗而不得安息,在这里倒是成就安居乐业的美梦。”

一字铸骨漫不经心地应着:“嗯,真好。”

说太岁终是忍不住:“先生一生漂泊,难道不觉得需要个停靠处?”

“也许吧。”一字铸骨捡起一枚通透的石子,“我曾因花香而有驻足之意,但是玉鞋的指引让我无法停下脚步,所以我错过了那阵花香。旅行成了一种身不由己的困束,这红尘上,原本便无属于我的路。”

“那为何……”

“但前尘已尽,又何须执着。一字铸骨的归属并不在这里。”他取下篓筐,将石子尽数倒出,“篓子装满了,必然要将所栽之物清空,方能继续前行。”

“所以先生选择,步履不停吗?”

“也许会寻得一处心仪之处停下脚步。但必定不是此刻此处。”他又将筐背起,“其实初见先生,我也觉得熟悉,虽见不得面目,但认得声音。许是生前曾错身交契而我不自知吧。往前走,也许便能遇见与我相识的先生之故人呢,到时我必定会替先生转达思念之情。”

说太岁默然。“我明白了。”

昏色晕染,寒风渐起。说太岁牵着羽驳,目送单薄的身影一路远行,悠悠念着:

“措身物外谢时名,着眼闲中看世情。

人算不如天算巧,机心争似道心平。”

文/净从秽生(奶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