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人萧平旌羽然 今来花似雪 二
本文核心词：九州缥缈录,琅琊榜,影视同人,刘昊然,宋祖儿,羽然,萧平旌,旌羽
「本同人创作灵感来自本人伪门派群像视频“今天师兄师姐们在做什么呀”支线。
原人设属于电视剧版权方，私设归我。」
CP：萧平旌X羽然
刘昊然X宋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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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一日，黄昏，京都妙音坊。
一道淡青色的帷幕隔开人群和里面的雅座。外面大堂搭起的高台上，歌姬正婉约地唱着小曲，背后是沉吟抚须的说书先生，手边只一块惊堂木，无琴无笛。这日的话本正说到去年轰动一时的金钗案，名捕无情和女贼如霜的针锋相对，已被市井里改成了可歌可泣的相爱相杀。
故事很曲折，客人很满意。
一只手从帷后伸了出来。
那显见是女孩的手，莹白如玉，指甲上的丹寇略有些褪色，只剩下淡淡的粉色。只是一闪之间，楼里的侍从还没看清里面客人的真面貌，已经有人阻止了她，重新将帘子放了下去。
“上一壶酒。”女孩嘟囔着说，似乎对对方的谨慎有点不满，“要你们这最好的。”
侍从略等了等，见里面的人没拦，躬身下去了。
“水线为媒妁，金钗带血寻。从来追捕客，夜有观花心……这事真的假的啊？”帷幕里，羽然转过头眨了眨眼，“年前你和你大师兄见过了没有？”
“岁末山上准备节事，大师兄倒是回过师门一次，住了半月有余。后来奉天那边闹马匪，差人来请他，至今也没回京吧？”萧平旌递给她一块糕点，“是茶糕，倒比宫里的手艺新鲜，尝尝看？”
问题是答了，奈何没答到点子上。羽然捏着那块糕，目不转睛地看他，睫毛忽闪。
萧平旌觉得有意思，假装不明白她的眼神，缓慢地转动着手里的青釉杯。直到羽然准备拿糕砸他，才终于笑道：“大部分是真的，这段是假的。”
“他和那个女贼……叫什么来着，如霜，没关系？”
“捕快和匪徒的关系。”少年答，“我去年倒的确见过大师兄身边那位姑娘，姓白，性情温柔娴淑，和连杀二十八人占据江南水道称霸一方的如霜并不相像。市井故事，大多听听就罢了。”
把天下四大名捕之首无情大人的小道消息听完了，羽然十分满意，这才慢悠悠地把剩下的半块茶糕吃完，给自己倒了杯热酒，又给萧平旌倒了一杯：“急匆匆地，找我什么事？”
“我听说你今天进宫了？”
“没有啊。”答者理直气壮。
外面的歌声告一段落，客人们拍手叫好，招呼着彼此敬酒。张三李四的喧闹声里，萧平旌沉默了片刻，道：“羽然。”
却又没有再说下去。
女孩只盯着温酒的水盅里涌泉般的水泡，沸腾上来的蒸汽有点迷眼。她突然无比向往家里那只波斯猫的生活，不听不看不做主，偶尔撒撒娇，日常晒晒太阳，就可以很快乐地过一生。
“你——”
“好啦好啦好啦！”羽然猛地抬起头来，挥一挥手打断萧平旌好不容易组织起来的语言，“我知道你要问什么！”
她扬起眉，露出线条流畅、莹然如玉的下颌，一双乌黑的眸子映着桌上的烛火，像是藏着无数颗闪烁的星辰：“你是想问，我为什么突然悔婚，为什么不想嫁给你。”
没有疑惑，是肯定的语气。
“可我有个更好的问题。”女孩笑了笑，一如既往地俏丽，“萧平旌，你为什么要娶我呢？”
她连名带姓地叫过萧平旌许多遍，但从未有过一次，如此温柔，如此认真，如此平静。
真的是长大了啊……少年在心里轻声说。
“从小我们就知道，你我长大以后是要结亲的。这桩婚事，是两家王府定下的，是朝廷赏赐的，是陛下一道明旨点了头的。”羽然皱了皱鼻子，“可是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对这桩婚事是什么看法，你也没有问过我。”
“你对这桩婚事什么看法？”萧平旌接得非常自然。
“我要做和他们不一样的人……要嫁给我喜欢的人。所以我的婚事，只和喜不喜欢有关。”羽然早就在心里想好了这串说辞，说得非常顺口，“那你呢？你是因为你应该要娶我才娶我，还是因为你想要娶我才娶我呢？”
非常绕口，但是萧平旌听懂了。
女孩没给他更多的时间思考，从椅子上滑下去，端起桌子上的酒喝干了，豪气干云地放下：“天色晚啦！我该回家了。”
“我送你。”萧平旌只来得及说这一句。
说是送，其实两人倒隔了好几步远。羽然在前面蹦蹦跶跶，一路走一路踢着脚下的石子，一贯的没心没肺，仿佛刚才那番话完全没有打扰到她的心情。萧平旌抱剑跟在后面，心事重重，始终沉默。
“羽然。”有温沉威严的女声轻轻唤了女孩的名字。
萧平旌循声望过去，那人穿了一身规格完整的华美宫装，长裙佩玉，璎珞结发，背后站了两个垂首提灯的侍女，将羽王府的台阶照得明亮，正是羽然那个早早嫁入侯府的姑姑。
羽氏做了多年的异姓王，已经逐渐显露出式微的苗头。到了这一代，小辈里只剩下一个女儿身的羽然，一旦现在的老王爷故去，王爵传承就算是断了。也是因此，羽然这个姑姑嫁得很早，夫君也是皇家宗祠中很得力的人。
“见过夫人。”萧平旌恭恭敬敬地给那人行礼。
“劳烦二公子送羽然回来了。”女人温和地说，“我找两个下人给二公子照路，送二公子回王府。”
萧平旌谢了对方好意，委婉答了不必。看一眼乖乖站在姑姑身后的羽然，又行了个礼往巷外走。
长林王府还在相反的方向。
“还说不愿嫁，三天两头地跑去和别人玩。”女人抚摸羽然的头发，“虽然是有婚约在，这时辰也太晚了，直到你们正式成亲，都只许你们白日出去。”
“姑姑！”女孩皱眉，“我不是因为婚约才和他玩的！”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姑姑笑了笑，“只是以后在宫里可不许胡乱说话了，知道么？婚盟不是儿戏。要不是二公子真心实意地喜欢你，照你这么胡闹，长林王府早该恼了。这么好的儿郎，满京都的贵女都羡慕，你还不满意？”
羽然愣了一下。
“萧平旌……他喜欢我？”
后半句声音太小，姑姑没有听清，随口问她：“什么？”
羽然没有再说话。明月把清水般的光洒下来，照得她鞋尖那颗明珠熠熠生辉。
她低着头沉默了好一会儿，忽然想起这两颗珠子的来历。那是萧平旌送她十二岁时的生辰贺礼，据说是他从琅琊后山的湖水里摸出来的，夜里生光，却又不是寻常的夜明珠，触手寒沁沁的。萧平旌觉得还算特别，所以送了她好大一匣子，以至于被她随手拿来做鞋。
琅琊后山……是不是有个冻死人的寒潭来着？
萧平章倒从未见过自家弟弟这一脸迷茫的模样。
萧平旌性格跳脱，自来不耐烦朝中诸事，偏偏又得了老阁主青眼，四岁就被接上了琅琊山，从小在山中蹦跳着长大，诸事都算遂心。唯有这一趟去见了那位郡主，回来就耷拉着头，第一次入夜了还敲东厢的门。
彼时蒙氏正在灯下给萧平章换药，开门见幼弟站在台阶下，一副十分小意歉疚的表情，就笑了笑将人让进来，很是体贴地朝萧平章道：“你睡前那服药还在炉火上，我去看看。”
萧平旌知道是长嫂有意让他们兄弟说话，表情更为惆怅地朝蒙浅雪的背影作揖。
“好了，有话直说，别让你大嫂等得药都熬干了。”萧平章在弟弟的帮搀下坐起来，笑笑，“事情没解决？”
少年没顺着他的话头，反而问：“大哥，你当初为什么会想要娶蒙家姐姐？”
萧平章也没回答，想了想，道：“那时你年岁还小，大约不记得了……小雪十二岁那年，你从琅琊山回来，好不容易从年前一直呆到四月，我们才得了空一同去京郊春游，飞盏也在。”
他说的是如今手握五万重兵的禁军统领荀飞盏，世子妃蒙浅雪的同门师兄。
其实春游这桩事，萧平旌大概还记得，只是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会让大哥在这时候提起。
“那时你在河边钓鱼……我坐在你身边，看见飞盏去对岸摘了朵花给小雪。我还记得，那花是雪白的，只中间一点红，倒是很美。”
萧平旌茫然。
世子爷看一眼弟弟的表情，笑意更深了一点：“你同飞盏也认识很多年了，大约晓得一些他的心性，可见他是对花草有兴趣留意的人？”
少年郎想了想，摇了摇头。
“可是他去河对岸，专门给小雪摘了一朵花。”萧平章好整以暇地继续道，“所以小雪的十四岁生辰没过两天，我就进宫去，请陛下的旨意赐婚了。”
萧平旌思索了半晌，猛地明白了兄长到底在说什么，张嘴结舌好半晌才说出话来：“大哥……你是故意的！”
“可是入宫之前我从未忐忑，因为我心里清楚，你大嫂是愿意嫁我的。”长林世子一只手轻轻扣着床沿，有意无意地提点自家兄弟，“平旌，你若是总想着一个人，看见一朵花想摘给她，见到喜欢的糕点想留给她，那就……”
“就怎么？”
“就最好不要错过她。”萧平章慢条斯理说完了这句，拍了拍他的肩膀，“出去吧，请你大嫂回来。”
萧平旌已经被两个人今晚说的话震惊了，现下被大哥一拍，站起身来麻木地挪向门。踏出门槛才发现，长嫂早已经等在外面了。
蒙浅雪见他出来，温温柔柔地笑了一下，道：“夜风凉，早点回屋。”再没有多谈什么，只是端着药碗进去。
等到少年回头，厢房的门已经关上了，只有烛光透出来，昏黄地照着阶边的青草。
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大嫂，应该是知道的吧。
他伸手摸了摸腰间，那里藏着一枚小小的玉坠。打磨得异常光滑，薄透的底子，带一线灵动的绿沁。倘若用手指拨动，那点玉沁就会像活转过来了一般，在其中游走。
这是萧平旌早前出门时在路上看到的，一照眼就觉得很适合羽然。但今天没能送出去。
他握着那枚玉坠，沿着长廊，借着月光，沉默地回了自己的房间。